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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泥水中的回忆
那个还拖着鼻涕的男孩哭闹着，声音震天动地，倒是一点儿都不像受了多大的伤害。不一会儿，从不远处的宅子里便走出了一名身着华丽的妇人，那妇人抱起哭闹着的男孩，尖声喊道；”是哪个兔崽子咬了我家乖宝？”
众人愣了一下，一起指向小乞丐。
“给我打！”妇人那一双丹凤眼扬了扬，跟过来的家丁立即抄起棍子，抓起小乞丐竹竿似的胳膊，提起来就是一通暴打。
一阵拳打脚踢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满地血污。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了一番之后又走了，就像往常一样。一个小乞丐咬人被打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打死了也不过在街上添上一具小小的骸骨，这在这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倒不如说，这小乞丐活了这么久，却是一件反常的事情。那小乞丐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之后，抹了抹嘴边的血污，对着家丁的背影呸了一口，一瘸一拐地走了。桃花源真的存在吗？还是说那只是个幻影呢？
不知道为什么，小乞丐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似乎这是比吃饱穿暖活下去还要重要的事情。
每天都是这样度过，小乞丐有时候会来私塾旁边听听课，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打架吵架骂人吐痰，顺手牵羊或者咬人中度过。有时候会因为咬人被打，有时候会因为偷了别人一文两文钱，或者顺走了包子店的包子而被揍一顿。小乞丐也不知道是天生贱坯还是生得皮实，反正每次被打了之后都能很快恢复。就像游荡街边的耗子，再怎么被打被烫，被人抓来抓去，打来打去，只要不被野猫吃了，也总能捡回一条命。小乞丐就像这样一只坚强的耗子，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活到了二八的年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也让人觉得恶心。一只耗子，活这么久，真让人想吐。耗子就该有耗子的样子，活上一两年就该冻死在雪地里，这才是耗子该有的归宿。
没有人知道小乞丐的性别，有的人说她是个女孩子，但更多的人觉得她像个小子。一个不知死活的要命的小子。
小乞丐刚来的时候，街坊邻居里有位瞎了眼的老婆子有时候听到动静会凑过来张着没牙的嘴咕哝着，说这个小乞丐是个可怜人，劝导众人别那么苛刻，甚至给小乞丐一些吃的穿的。但当街坊邻居问老婆婆这小乞丐为什么可怜，老婆婆却又咿咿呀呀说不清楚。
但没过多久，那个善良的老婆婆就死于风寒。小乞丐更加无依无靠了，只能靠着打架吵架，偷人东西活下去。也不知道怎么，他好像对此颇有一套，打架，偷人东西，都非常厉害。但这些都是没用的技能，只能让他更讨人嫌而已。他每天吃着别人吃剩的东西，偷不到东西的时候就翻开垃圾堆，找那些富人吃剩下的鸡骨头。冬天的时候甚至要和野狗抢东西吃。为此，他没少被狗咬过。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也找不到睡的地方，数九寒天，只能裹着稻草，趴在粪堆里。靠着牛粪马粪那一点点微弱的温度，温暖着身体。这让他有，多了个外号。粪墩儿。
镇上的人都看不惯他，觉得这么个又脏又烂又恶心的孽种，竟然活了这么久，真是让人感觉得不自在。
不知道哪天，镇上渔民张大头家的孩子溺水死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出门在外，捕鱼，在河上难免会有灾害，不是掉进河里就是让盗贼盯上。一年到头，江河上的渔民保不齐要死伤一两个，遇到洪涝灾害，死的人更多。
可是张大头的老婆，也不知是失去孩子得了失心疯，还是因为这妇人本就看小乞丐不顺眼。竟然骂骂咧咧的说，我儿子这么乖，这么听话，却这么命短，你个小臭崽子，竟然敢活的比我儿子长，一定是什么妖孽。小乞丐听这些骂人的话也听惯了，倒也不怎么介意，就骂了回去，老妖妇什么的就这么骂着。妇人一听这小乞丐竟然还敢骂人还嘴，更是心气。找了个晚上，把小乞丐拐出去，绑到床上，扔进河里。想把他活活淹死。
小乞丐掉进了河里，就像是一只旱地上的地鼠被扔进河里一样，无助地扑棱着，他想抓开袋子，但不论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动那麻袋分毫。很快，他就睡了力气，任由自己在水里浮沉。
小乞丐感觉浑身冰冷，觉得自己死定了，那天下大雨，河上根本连只船都没有。渔民的妻子又是铁了心要弄死他。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天就在他在和里载浮载沉，即将淹死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他。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救起他的是一名非常美丽的女子。
“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
“我是范蠡阁阁主冯晴晴。”
“为什么要救我？”
“你落水了，我自然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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